“工程热力学”课程是能源与动力学科的同学在大二上学期接触到的专业必修课,这门课史琳一教就是25年。2021年,为了表彰史琳在教书育人方面的突出贡献,清华大学授予她“新百年教学成就奖”。
让古老的理论熠熠生辉
“学生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这是史琳始终在思考的问题。
25年间,史琳先后对课程进行三次大的改革,是最早增加大作业环节的清华教师之一,并针对大作业的不同阶段安排专题辅导,从选题、写作、标注、PPT制作等方面帮助同学掌握解决问题和流畅表达的能力。
这门课有两大难点:一是某些基本概念难以理解,二是学生往往不清楚该如何从实际的工程问题条件中提炼核心有用的信息、抓住主要矛盾。
对于复杂的概念,史琳把知识点掰开揉碎,反复强化。其中最难的第四章围绕熵、㶲等物理概念展开,将课程从理论引渡到应用层面,按照“实质—铺展—解决问题的方法—能量的品质—掌握计算和分析方法—认识深入”的思路进行讲授。
史琳讲授“工程热力学”课程。
“这门课程是我工科思维的启蒙。大一学习基础数理课时,往往是找到正确的逻辑链后就能沿着这条路顺畅地走通。但工科需要处理更现实的研究对象,不仅需要基础理论的支撑,还需要在遇到‘岔路口’时按照一定的原则和经验去判断和抉择。”能动系2021级直博生解海鹏同学说。
对于知识应用,史琳采取“教研结合”的思路。提到温度时,她会介绍2019年5月刚实行的温度单位的国际新定义;还会在书本知识相应处介绍2021年关于㶲的新国家标准、讲述最新低碳发电方式在二氧化碳减排方面的优势……在她看来,“科研结合基础知识”并非要求本科同学完全掌握前沿科技,而是引导学生理解某个与课程交接的要点。
“热力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七、十八世纪,但是老师的课让我感到古老的理论依旧熠熠生辉,让我看到学这门课的意义。”能动系2010届本科毕业生姜曦灼回忆道。
教学比天大
对于史琳来讲,课堂是很神圣的地方,不管多疲惫,只要一走上讲台,就能精神焕发。“多年来从不调课缺课”是史琳一贯坚持的,“老师对课程的认真负责,学生们是能体会到的。”史琳说。
同学们认真听讲。
有一年,史琳承担的某国家级项目需要她作为负责人前往四川汇报,两天的汇报中间夹了一堂“工程热力学”课,于是她在汇报间隙坐飞机回北京上课。同行对此惊讶不已,直到现在相见,还有人笑着说“史老师可是‘打飞的’回去上课的。”
“在我看来,教学是比天大的事情。”史琳说。
家人的大力支持让史琳得以全身心扑在工作上。除上课以外,史琳还积极参加各种学生活动,尽可能从不同方面帮助学生。
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
史琳发现如今同学们更愿意通过邮件和微信与老师交流。于是无论在哪里,只要是在办公状态,史琳的邮件和微信一定开着。某天晚上,已经过了深夜零点,有人在课程群里提问,史琳“秒回”。同学们纷纷打趣说,原来史老师也是“夜猫子”。
“工程热力学”有四次平常小考,史琳有自己的考量——督促学生复盘知识,也通过小测筛选出需要重点关注的学生。“有些学生因为各种原因学习吃力,但他们也是想学好的,要给他们帮助。”她把部分同学叫到办公室私下辅导,每次2小时,一学期光是这种私下辅导就有许多次。
史琳与同学们交流。
史琳对研究生的培养也同样颇费心思。目前在中科院工作的能动系2020届博士生冯乐军回忆起和史琳相处的点滴,依旧感慨万千:“史老师的大局观和严谨的学术态度把我引向正确的科研道路,引领我前行。不管史老师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帮助我解决科研与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当时,初入清华的冯乐军面临研究方向的转变等种种挑战,史琳根据他的情况制定了个性化的培养计划,建议他先后担任《热工基础》《工程热力学》的助教,使他对工程热物理领域有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为他精心挑选国外的专业书籍供阅读。在科研上,史琳给予冯乐军足够的信任和自由度,并将他安排进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锻炼,慢慢地挑起了重任。
史琳和毕业生同学们在一起。
硕士生姜曦灼毕业后和史琳依旧保持着联系。在固定见面的咖啡厅,她们找个靠墙的位置,点上蜂蜜柚子茶,在氤氲热气中谈天说地。于姜曦灼而言,史琳是她求学历程中非常重要的人。硕士毕业后,姜曦灼出国读博的计划受阻,她回学校找到研究助理的职位。某天在食堂,她和史琳不期而遇,当得知姜曦灼面临困境时,史琳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把目光放长远。“就好像碰到亲人,史老师拍我那两下把我的心都拍回来了。”谈及此,姜曦灼的语气激动起来,“后来在英国读博遇到不顺利的事情,都是回想着史老师拍我的那两下,自己挺了过来。”现在,姜曦灼也在高校有了教职并开始带自己的学生,她以史琳的言行为榜样,想把恩师当年给自己的温暖传承下去。
“能和同学们在一起我就特别开心。教师和学生是相互促进、共同成长的关系。”史琳看着窗外,笑得开心,“对人的培养是最值得的。”
彼时,史琳刚结束一堂“工程热力学”的公开课。窗外的新民路人流熙攘,车铃阵阵。秋风乍起,一棵树正在摇动另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