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每个人来说,生命无疑是最珍贵的。为了拯救患者生命不懈奋斗的人,值得我们每个人献上敬意。这群人中不仅仅有在一线工作的医生,也有身处“后方”研究医学工程的科研人员。在清华,就有这样一个团队深耕于实验室,虽整日与复杂的数据和枯燥的实验打交道,背后却彰显出对生命的热忱。
清华大学李路明教授带领团队历时二十载,自主突破核心技术,打破美国独家垄断,攻克了多项世界难题,研发出脑起搏器等有源植入医疗器械,为帕金森病、癫痫等神经疾病患者带来新的希望。目前,我国已有超过1.1万名患者受益于清华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尺寸之间 重获新生
脑起搏器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的人工装置,通过埋植在胸前的刺激器向植入在大脑特定靶点的电极发送电脉冲,调控神经系统的活动,是治疗帕金森病等疾病的有效工具。
距离第一例清华脑起搏器临床植入后开机,已经过去整整十年。赵先生是国内第一个受益于国产脑起搏器的患者。2003年,赵先生患上了帕金森病。他肢体僵硬,行动不便,生活起居都需要家里人照料。2009年11月,病情加重的他偶然得知清华大学正在启动脑起搏器临床试验,于是赵先生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同年12月,植入赵先生体内的清华脑起搏器成功开机,自此他可以生活自理,甚至可以帮助干农活。
仅仅重30余克的小小脑起搏器,让赵先生重新体验到生活的美好。实验室的加福民老师自攻读博士学位起就开始就为赵先生提供支持,并一直与赵先生及其家属保持密切联系,他说:“我们与赵先生之间,不只是简单的提供治疗设备与被治疗的关系,更是亲人、家人的关系。术后一周年到现在的十周年,我们非常高兴与他一路健康同行。”
脑起搏器不仅针对帕金森病有明显疗效,临床上还常被用于治疗肌张力障碍等神经精神疾病。实验室曾跟踪研究过一位9岁的肌张力障碍患者,病情导致孩子完全无法正常坐或者是立,连安稳睡觉都是一种奢侈,更不用说像正常孩子一样去上学了。2018年,这个孩子接受了清华脑起搏器植入手术,手术半年后,孩子已经能够自由行走,并逐渐融入校园。“非常感谢清华研发的脑起搏器,让我的孩子重获新生。”孩子母亲感激地说。
无愧于心 无愧清华
第一例临床试验时,实验室的姜长青老师还是一位在读博士生。反复验证、反复测试自己负责研发的脑起搏器植入电极的场景,他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
“如果患者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放心让他们用我们研发的脑起搏器吗?”在与研发团队的老师、学生交流时,大家都会提起这个问题——这是李路明经常提醒团队成员思考检视的问题。继脑起搏器之后,实验室还研发了治疗癫痫的迷走神经刺激器、治疗膀胱过度活动症的骶神经刺激器和治疗疼痛的脊髓刺激器。 逾万名患者植入他们研发的各种神经调控产品,成就感之外,他们更感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我们不能辜负患者的信任,要把我们的研究工作做精做细,追求卓越,这样才能无愧于清华人的身份。”这是团队成员共同的心声。”“做让自己的亲人放心的技术”,这样的情怀与责任感一直是团队衡量工作合格与否的判断标准和价值导向。清华人一贯的自强不息、追求卓越的精神,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保障。
师生同心 服务社会
“作为一名清华的工科教授,能够将自己的研究用于为患者服务,为社会造福,我觉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实现了作为清华人的责任。”李路明说。
实验室的研究工作要“创造绝对价值”,李路明在与学生交流时,总是反复强调研究工作的价值内核是“源于工程、高于工程、回归工程”。他还经常提醒同学们,研究工作就像闯过一道道关口的过程,面对各种压力想要放弃和妥协时,要时常思考做研究的初心。
对此,已经在实验室学习和工作10余年的袁媛博士是这样理解的:“医学工程研究一定要立足在临床需求之上,万丈高楼平地起,临床需求是基,这是初心的缘起;研究的最终目标也是要为临床服务,这是初心的回归。”
实验室的在读博士生杨曌负责对3-6岁的儿童癫痫患者进行神经调控疗法研究。“这是20多年来我第一次与这么多的孩子、而且是患有癫痫的孩子相处。初见时,看到一张张可爱的面庞,想到这么幼小的身体却要忍受疾病的折磨,真的很心疼。通过参与临床研究,让我对生命怀有深深的敬畏,而我们的研究对这些孩子的帮助,又让我很有成就感。”杨曌说。
午后,阳光洒进清华大学蒙民伟科技大楼二层的走廊,墙上贴着神经调控治疗神经疾病的原理图和说明,靠窗的一侧摆放着各种起搏器模型和实验室历年研发的样机、部件。这是一个彰显理想与责任的地方,也是一个用科技创造温暖、创造奇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