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自主选拔录取的学生更具创新性

来源：科技日报 2013-4-9 林莉君

　　周滢垭，清华大学热能工程系2008级本科生，作品“新型无叶透平及其应用设计”获得了清华大学第29届“挑战杯”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特等奖；获得2011年清华特等奖学金。

　　蒋抒洁，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05级学生。创始“WEE-LUV未来：东西部大学生联合教育志愿计划”获得“高盛全球领导者社会企业家基金”支持；获得第五届首都大学生创业计划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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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优秀的学生背后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通过自主招生拿到清华大学的“入场券”。

　　自主招生，作为高校选拔人才的一种创新方式，打破了高考“一考定终身”的录取模式。从最初的录取“偏才”“怪才”到“综合素质型人才”再到如今选拨更具“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的人才，这个从诞生之日起就伴随着争议和掌声的招生制度已经走过10年。通过自主招生选拨进来的学生表现到底怎么样？作为首批实施自主招生考试的高校试点，清华学生的表现更受关注。

自主选拨进来的学生表现优于普通学生

　　自主招生入校的学生平均学分绩均明显高于普通高考学生，学分绩差值在2—2.5分之间；自主选拨进来的学生获得优质就业岗位及深造机会的概率比普通学生分别高出71%和78%。

　　4月6日，清华大学首次公布了近期开展的“清华大学生源及发展质量调查”数据。10年中，共有4500余名优秀高中生通过自主招生考入清华大学。“他们在本科学习期间表现出了较高的学业水平、优秀的综合素质和相对突出的发展潜质。”清华大学招生办主任于涵评价自主选拨进来的学生时说。

　　这次调查涉及首批自主招生考生的2004级学生到2008级学生在本科学习阶段各方面表现的数据统计。这五批学生中，一方面，通过自主招生入校的学生的平均学分绩均明显高于普通高考学生，学分绩差值在2—2.5分之间。“类比高考标准的满分750分体系，这相当于通过自主招生入校的考生在大学四年间仍稳定地对普通高考进校生保有20分左右的优势。”于涵说。

　　另一方面，通过自主招生进校的考生在大学四年间能够跻身“清华优等生”的概率比普通高考进校生高出近60%。数据显示：通过获得综合奖学金指标体系评价学生在校期间的综合表现，自主招生入校的学生获得综合类奖学金的比例为29.4%，显著高于普通高考进校生18.7%的比例。

　　在代表学生发展潜质的就业、深造的统计数据表明，通过自主招生入校学生比普通高考进校生获得优质就业岗位及深造机会的概率分别高出71%和78%。

　　于涵特别强调：“这五年间通过自主招生入校的学生在入校后并没受到任何的特殊照顾，这些对比结果完全是在入校后的自然成长环境下形成的。”通过对10年来清华生源与发展质量的数据分析，“可以说清华10年的自主选拔确实选、育出了一批符合清华要求、社会期望的优秀人才”。

自主选拔不是高考的“加强版”

　　这种选拨要能体现大学选材的需求，不再通盘测试考生在高中阶段学习的全部知识，而是有重点地进行对考生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的考查。

　　今年自主招生考试中，清华的笔试科目由原来的三门下调成两门。其中《数学与逻辑》是每个考生的必考科目，而对于《物理探究》和《阅读与表达》，考生只需依据自己的学科特长和发展志向在二者中选考一门即可。

　　在于涵看来，这种变化更能体现大学选材的需求，不再通盘测试考生在高中阶段学习的全部知识，而是有重点地进行对考生学科特长和创新潜质的考查。他说：“自主招生考试绝对不是小高考，更不是高考的加强版。可能以前有人认为自主招生就像高考前的一次加分考试。但是现在如果你认为只是多一次机会，那就错了。因为它是对学科特长、创新潜质人才的选拔。”

　　在这种选拨体系下，综合排名靠前的学生已经“不灵了”。于涵透露：“以往都是全科非常棒的，跟高考的平行性非常强，但是今年不一样了，包括像人大附中这样的学校，前三十名考生以前想去哪儿的学校都行，以往自主招生考出来也大概是这样，但是今年前三十名考生在清华这儿‘折的’将近10位。”

　　于涵认为，高校在自主选拔中对考生的评价应该有“长、宽、高”三个维度，所谓“长”，就是要把考生放在整个高中阶段这样一个较长的过程中进行综合评价，避免“一考定终身”；所谓“宽”，就是要全面地评价考生，鼓励考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而所谓“高”，则是要关注优秀学生的“过人之处”，鼓励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在近些年高校的自主招生工作中，多是主要关注了考生的“宽”甚至主要是学业水平的“宽”，而忽略了对考生“长”和“高”的关注，这也是高校自主选拔与高考选才的实质性区别不大，甚至自主选拔逐渐沦为“小高考”的内在原因之一。

让“大师”来选拔“大师的苗子”

　　各学科专业的专家、教授都为学科专业面试精心准备了具有学科专业特点的考核形式，力求能够最准确的评价考生的学科特长与创新潜质。

　　今年清明节假期的最后一天，800多名考生参加了清华自主招生面试，如何确保10余分钟的面试过程能科学评价有创新潜质的考生？

　　“面试中，为了缩小不同省市、不同地域学生对于面试考题的认识，所有的面试题尽量规避了‘起跑线不同的内容’，如果无法规避，则尽可能多的在题目中提示考生相关信息。”于涵告诉记者。

　　清华的综合面试题包括，近期在浙沪等多地发生禽流感H7N9，90秒内让考生作答“如果你是一位新闻发言人，你认为公众需要什么信息”；以“我与诺贝尔奖的距离”为题做2分钟即兴演讲等题目。

　　为了更好地在自主选拔中实现不同学科专业对人才培养不同需求，使“具有学科特长和专业培养潜力”的学生能够得到更加有针对性的科学评价，“清华大学从2011年就在自主选拔复试中开展了学科专业面试。”于涵告诉记者。

　　清华各学科专业的专家、教授都为学科专业面试精心准备了具有学科专业特点的考核形式。2012年，清华大学在自主选拔复试阶段学科专业面试就采用了让“大师”来选拔“大师的苗子”的选拔机制。“来自清华大学工科、理科、文科的15个学科专业的最顶级的教授、专家组成面试小组，对考生进行专业素质的测试与评价。让‘大师’来选拔‘大师的苗子’，面试专家中有‘图灵奖’获得者、有中科院院士、有19名院长（系主任）。”于涵说。

　　从清华大学对外公开的考试题目来看，在学科面试环节，建筑学科要求考生利用自制的PPT进行自我介绍，用5分钟时间“有声有色”地展现考生对建筑学的理解和个人的审美能力；而数学学科则采用“同起跑线考核”的办法，在考核现场先向考生讲授30分钟的全新知识，之后组织考生交流讨论，并马上就此进行笔试和面试。

　　“这种方法使得数学考试高手、奥赛选手乃至数学天才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考官可以排除干扰，重点针对考生的学习能力、数学思维和创新能力进行深度考查”。于涵说。

　　参加今年学科专业面试考生近200人，“大概40%左右的学生能得到学科认可。”于涵说。也就是说只有不到100名学生能拿到“入场券”。

■延伸阅读

回归自主选拔的原点

　　北京大学招生办主任秦春华曾撰文《回归自主选拔的原点》。他在文章的开头讲了一个故事：

　　“北大附中有个叫季逸超的孩子，中学期间就在计算机科学领域表现出卓越天赋。高中三年级开始，他开发并发布了适用于苹果iPhone手机的猛犸浏览器，从设计到美工、开发、测试、运营等工作，全部独立完成。在2011年自主选拔过程中，这孩子获得多位北大计算机学科专家的高度评价，但当时，他的高考模拟考试成绩仅在北京一本线附近，按照当年制度要求，他没有办法进入北大。后来，他被另一所一本院校录取，但入学后不久便选择休学。就在2011年的‘Macworld 数字世界亚洲博览会’上，凭借猛犸，季逸超获得了当晚最大奖Macworld Asia 2011 Award特等奖；2012年2月29日，《福布斯》中文版首次推出‘中美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名单’，季逸超登上中国榜单。”

　　秦春华说，这个“孩子的故事，是我心中的遗憾，也是很多北大老师心中的遗憾。”

　　他说：“10年探索，自主选拔打破了大一统的高考招生录取模式，为高校招生注入了新鲜活力，扩大了高校的办学自主权，也切实推动了中学基础教育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变。”

　　“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一些弊端也逐渐暴露出来，试点工作面临着新的挑战，特别是如何进一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明确自主选拔录取工作的总体要求，回归自主选拔录取试点工作的原点，成为摆在政策制定者和高校招生工作部门面前的重要问题。”秦春华说。

　　秦春华认为，自主选拔录取只能依靠各试点高校根据自身办学特色进行探索。探索的重点应当是按照本校人才培养的特点和需求，建立个性化的公平选拔机制和选拔程序。当前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关键阶段，利益格局调整剧烈，社会心理复杂多变，民众诉求日益多元，使得招生考试制度的改革面临巨大的压力，也容易导致集体非理性的改革话语成为主流，从而使改革偏离科学正确的航道。应深入研究和科学阐明招生考试制度改革的正确方向和发展规律，逐步引导社会舆论，形成拥护改革、支持改革的良好舆论氛围，为最终实现科学选拔人才的招生考试制度奠定坚实的社会基础。